Memento Mori
2017年1月29日 星期日
讀西西的《像我這樣的一個女子》
2016年12月28日 星期三
2016年12月12日 星期一
初冬,午後,殘舊破落的唐樓梯間,漆黑能包容陽光以外的事。
前梯居民如常進出,後梯尿臭盈溢,滿地煙頭和生活雜物,轉角處舖一張床墊,旁邊罐上閣一片白方包,依然新鮮。露宿者,道友,邊緣人。
手持電筒,步履探着拾級索上頂層,盡處,沙展半推半踢,打開分隔前後梯的門,裝上磨沙玻璃的空心木門,單簿而破舊。回到正梯,兩個伙記截停了一個越南仔,身無分文,持難民證。「阿 sir,伙記會處理。」沙展說。然後伙記凶狠的在越南仔耳邊說了甚麼。「佢九成係嚟踩線,準備操老爆,而家唔夠料砌佢,阿 sir 呢邊繼續行」
一房劏開數戶,傳來陣陣咖哩香,探頭窺視着,門大開,一家三口印巴籍在煮飯。「巡樓啫,煮飯牙?幾錢租啊呢度?」沙展試著打開話匣子。「三千五一個月 sir」「都唔錯,唔阻你啦,慢慢啦。」
每個角落,都有它的秩序,被社會遺忘或自我放棄的,總在這裡在到生存空間。
2016年11月10日 星期四
首日出更
史立沙伏在籠中,低聲嗚嗚,瞪着側臥於地已氣絕兩天的伯伯。早先聯絡未果,女婿休假,探望外父。未竟那扇門打開的是惡耗。大廳中,椅子前,一條褲子依照在大腿滑落的形態,平安地躺在木地板上。伯伯也跟着躺在旁。身子已僵硬,現了屍斑。
本在用午餐的警署警長接報,放下雙筷,跳上巡邏車,趕到屋苑單位。女婿強忍淚水,回答指揮官查問。是位70多歲的退休警察。
正當要脫去伯伯的衣服,檢查遺體有否可疑時,女兒趕到門口,警員把她攔在門外。悲絕的抽泣聲穿透宅門傳入我耳。
「阿咩,駛唔駛俾佢個女望最後一眼?」我說。
「阿Sir,你企埋一邊,我地做完野先!」在場的另一位警署警長語帶不耐煩道。
我不該多口,畢竟只是個旁觀客。及後警署警長解釋,女兒情緒激動,恐怕會干擾到現場。
沒有長期病患,妻子外遊,短暫「獨居」,沒了,就這樣。
我想,當這行,生離死別固然難,但更難的是要沉澱。上午處理失蹤人口,下午另一宗屍體發現,完成後立刻趕回警署開會,和老闆交代罪案趨勢,然後在放工前要完成報告送往殮房。
回家途中想,那女兒怎樣了?看着空蕩無人的屋,看着餓了兩天的史立沙,怎樣跟正在外遊的母親說。我外婆也是獨居,想着,想着…
2016年7月26日 星期二
解剖記
七十九年後,手掌般長的手術刀劃過他,自嚥喉至下腹,皮囊似的向外翻,器官一件一件取出。
圍觀的二十多人,都無關緊要了。臉上依依的微笑,被揭開了下來,頭皮覆蓋着下巴,像摺毛巾一樣。然後熟練地,鐵槌鋼鋸,腦袋藏在椰殼中。
白色針板,擱在伯伯的大腿上,切一片肝作樣本,腎也取一塊
「嗯,伯伯個心臟唔係太好喎」
「個肝都有啲問題,伯伯生前有飲酒習慣」
啊伯伯,伯伯,指的是眼前這個殼?正在那邊磅重的心臟?盒子內的腦袋?還是刀鋒上的那片肝臟?
平臥在冷冰鐵做的解剖桌上,一切都給挖空了,如小艇一樣。裡面的是非對錯,成敗得失,都盛在半透明的膠盒內。
2012年12月10日 星期一
山靈
Huayna Potosi 的 Rock Camp。離開Base Camp 後,第二日的藏身之所。 |
Apachetas,印加文化向山靈祭祀。 |
2012年11月28日 星期三
我們的面貌
『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成長的面貌,過了這階段,再要往回走就是强求。』
我想,我們這階段,該有一個怎樣的面貌。各人也不同吧。好比各人分派得一個迷題,關於年輕的秘密,拼命去猜,當猜對了,方發覺歲月早已換了迷題。
朋友負笈遠洋,一個離別的擁抱,不捨的對望,友人說:現在的我們真純情,或,年許後,麻木了便不會如此。那刻,我只希望,大家追逐圓滿的青春,就如山崗上那輪圓月。